
陪伴孩子練習非慣用手
國中畢業那年暑假,我開始訓練自己使用非慣用手吃飯,當時全家人陪著我一起練習,兩個星期過去後,全家只剩下我還繼續著,每餐使用非慣用手吃飯、吃麵。直到今天,我仍然繼續用著非慣用手吃飯,但已經不只有用那非慣用手吃飯,也使用那隻手投球、打乒乓球、使用滑鼠或軌跡球,做很多很多事情。換言之,現在的我使用那隻非慣用手的頻率、次數和時間遠遠高於使用慣用手。
是什麼樣的契機,讓我想要使用非慣用手,當時的文獻得知左右腦有不同擅長的領域,通常慣用右手的人,他的左大腦也通常比較發達。這樣的論述,讓我思考一件事情,我想要加強那個較不發達的大腦,除了多給需要訓練的那個左/右大腦那類型的訓練及刺激和學習,還有什麼方式?我想到就用外部的力量來驅動那左/右腦的使用。因此我便踏上了使用非慣用手的探索路。
刻意使用左手作為所有主要活動的手的時間從15歲到現在40多歲。而右手的慣用手使用的時間扣掉嬰幼兒的混淆期,我使用非慣用手的時間遠大於使用慣用手。這樣的情形對我產生了什麼樣的變化?高中時,有次儀器測量,我的左手的腕力與握力大於右手。當兵時,可同時使用雙手打乒乓球(桌球桌另一半立起來,一個人左右手互打),我使用左手丟擲東西的準度高於右手(在信心上也是如此,相信左手高於右手)。然而使用非慣用手,過了好幾年後,有一段時間,我開始感覺到有些變化了,就是我開始察覺到,我的處理事情與思考方式有開始混沌的情形,有如情與理,如何找到那適當的平衡點,最後又是以哪部分居多呢?在腦側化(Brain Lateralization)的情形下,能較快做出決定,但是在那段時間的我,常常是舉棋不定,各式各樣的想法、對立的觀點、多樣的切入點交錯著。
這樣的混沌期,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後就不再了。而那樣的經歷,給了我很大的幫助,當遇到事情時,我會試著用多樣的觀點去思考著事情,讓我以不同的角色與位置做換位思考。
這樣刻意運用非慣用手的好處,我獲益良多,雖然不知是年紀增長,見識變多,但至少在運用左右手及肢體運動上是很自然無礙。另一個好處是,這樣的效果也是「不自我受限」、「不預設立場」及「刻意練習」的例子。
我常對孩子們說:「不自我受限」、「不預設立場」,這樣的觀念並不是只是口頭上常常說,我既然希望孩子培養出「相信自己,不要害怕離開舒適圈」,那麼脫離舒適圈產生的壓力與不安,就得從小處做起,而不是期待著孩子長大後,他自己就敢跳離舒適圈,來到未知的地方。鑑於我自身的經歷,使用非慣用手吃飯這件事情,確實可以陪伴孩子去嘗試,有的孩子處之泰然,有的孩子抱怨聲連連,堅持說我只能使用右手吃,不會用左手夾東西。或是當遇到難夾的食物(麵、花生),就會產生退卻,想要回去使用慣用手。也有的孩子極度排斥,沒嘗試過,就說自己就是做不到,甚至拒吃。這些種種現象,不就如同面對新環境,新挑戰,不同人的心態嗎?這也是我推廣孩子們使用非慣用手,重點不在於孩子是不是會用非慣用手,而是在於培養孩子面對新挑戰的態度,不要自我受限。
千萬不要自我設限,在棒球殿堂以及其他運動項目,都有不少刻意練習非慣用手的例子。例如,鈴木一朗喜愛上棒球後,就被他的父親刻意練習他的非慣用手(左手)來打擊。因為左打離一壘較近,能提高上壘率。他的左打右投就是個例子。
最後,也許有些父母會說,小孩連寫字都寫不漂亮,這樣使用非慣用手吃飯,不就讓他們更沒有練習到拿筆的肌肉。我想說的是,吃飯只有那三餐(甚至只有中晚餐,會用到多少時間呢?)。我會建議父母陪同孩子一起做,不要讓孩子覺得自己是另類,並且採用有趣活潑的方式進行,像是在玩遊戲的感覺。甚至孩子們也會開始觀察習以為常的事情(慣用手的運用)是怎麼進行的(怎麼丟球,怎麼轉筆,怎麼敲出節奏),藉此教導著那隻非慣用手。熟能生巧,只是在於心態是否願意去做。一件挑戰的事情(使用非慣用手)刻意持久練習,那也是種毅力與恆心的訓練。